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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有福那个狗东西,倒是会自作主张。

    “来这里做什么?”

    虞甜松了口气,后知后觉去找食盒,脸色讪讪。

    方才傅凛知突如其来的动作,她受到惊吓,那食盒便滚落在地,无人问津。

    虞甜揣着心虚将食盒扶起来,揭开看了看,还好,东西没弄脏,应当……还能吃?

    反正又不是她吃。

    她拾起一副笑脸,有些羞涩地道:“臣妾做了些糕点,惦记着陛下熬夜处理政务辛劳,便特意送来。”

    她说着,将一盘盘点心摆出来。

    傅凛知目光落在上面,神情几不可察一僵。

    虞甜没等到他的回应,疑惑抬眸:“陛下?”

    傅凛知回神,情绪淡淡:“你自己做的?”

    虞甜点头:“对呀,臣妾亲自下的厨,陛下尝尝?”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错觉,傅凛知的脸色更复杂了,他迟疑着没动,神情透着一丝凝重。

    虞甜福至心灵,撇了撇嘴:“没毒的,陛下也太谨慎了。”

    她说着,径自拾起一块塞嘴里,表情忽地一凝。

    艰难将糕点咽下去,沉默片刻,她缓缓开口:“陛下还是别吃了吧,臣妾让李公公吩咐人再送……”

    她话音一滞,眼睁睁看着傅凛知面不改色塞了一块,微微张大嘴。

    他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!

    虞甜语气试探:“陛下觉得,如何?”

    傅凛知缓慢咀嚼,心道难怪她一脸做贼心虚。

    齁咸。

    不过也是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能把食物做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效果的,除了她,世间当没有第二人。

    他不知该笑还是该恨。

    傅凛知面色平静:“尚可。”

    说着,伸手又拿了一块。

    虞甜眼睛微微瞪圆:!

    她惊疑不定,心思百转,莫非暴君口味异于常人?

    只剩这个可能了!

    不然他干嘛要委屈自己?

    虞甜没忍住灌了一口茶,压压口中的味道,怀着愧疚的心思,顺带也给他倒了一杯。

    “陛下还是别吃太多吧,夜间积食恐会身体不适。”

    眼看一盘点心即将见底,虞甜忍不住出声劝道。

    这要是真吃出什么毛病,太医问起缘故,那她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?

    傅凛知动作一顿,看了她一眼,挑了挑唇:“无妨,朕已经许久,没有吃过这么合口味的点心了。”

    虞甜:“……”

    大暴君,还挺可怜的。

    要不她还是对他稍微好点?

    傅凛知足足用完了一盘点心,才停了手。

    他静坐了一会儿,虞甜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色:“陛下可觉得哪里不适?”

    要不要她回避一下,给他吐的空间?

    傅凛知眉眼掠过一丝意味深长:“朕应该哪里不适?”

    虞甜:“……臣妾怕陛下胃中积食难受。”

    不想吐就好,不然还挺打击人的。

    傅凛知扔下一句去沐浴,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虞甜长长松了口气,望着那个空盘子的眼神微微怔忪。

    那么难吃,他是怎么吃下去的?

    她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猜测。

    大暴君不会是,怕伤了她的自尊心吧?

    心底某处被轻轻撞了一下。

    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,虞甜忽地有些烦躁。

    第40章 欲擒故纵

    虞甜逐渐开始焦灼,时不时望一眼窗外,夜色依旧宁静,半点看不出风雨欲来的样子。

    她甚至怀疑虞瑶莫不是诓她,实际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刺杀。

    更何况皇宫是何种地方?

    想要刺杀暴君,怕也没那么容易吧?

    窗户半开,灯影被风吹的摇曳,灯花迸发出“啪嚓”的火花,有人进来了。

    虞甜的脊背绷得笔直,不动声色望过去,来人是李有福,她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怎么。

    李有福站在门口,并未踏进来,似乎有意在回避什么,他笑吟吟望着她:“娘娘。”

    眼神颇有几分求助的意思。

    明姝见他手里捧着类似衣物的东西,心神微动,起身迎上去:“李公公,何事?”

    李有福目光下垂,落在手里捧着的衣物上,迟疑片刻:“这是陛下的换洗衣物,可否劳烦娘娘帮忙送过去?”

    虞甜眼里闪过一丝吃惊:“你是说本宫?”

    傅凛知正在沐浴,她怎么好过去?

    李有福看出她的顾虑,面上浮起一抹为难:“娘娘有所不知,陛下向来不喜外人踏入这里,若是瞧见了奴才,还不知要发多大的火呢。”

    虞甜心说,那我是怎么进来的?

    可李有福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忍拒绝:“娘娘,算奴才求您了。”

    到底是刚利用过的工具人,过河拆桥的事情不能现在就做,虞甜挣扎片刻,咬了咬牙:“那就交给本宫吧。”

    李有福眉开眼笑:“多谢娘娘,以后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,娘娘尽管吩咐。”

    虞甜掌心捧着柔软的衣物,心里隐约有些后悔一时心软接下这么个苦差事。

    搞得好像她图谋不轨一样。

    她脚步停在门口,听着隐隐约约的水声,深吸口气:

    她只是送个衣服,送完了就出来,大不了中途目不斜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