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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安室透安静地等待着,等到青年完全缓过神,才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青年闻言身上一阵哆嗦,但还是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全部过程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“怎么样?”

    安室透刚走出来就被一群人围住了,20号最先发问:“他看到凶手没有?”

    “看到了,”安室透吐出这句话,但紧接着眉头却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在这个青年的描述中,对方是个外貌普通至极,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。唯一值得在意的,是他有一双颜色不一的眼睛,眼神非常恐怖。

    安室透的记忆中没有一个玩家符合这种形象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“他看到的是幕后黑手。”

    虽然没能逮到凶手,但这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。众人四散开来,按照既往的逻辑开始排查森下医生的人际关系。

    “总感觉出了游戏,我捉.奸的技术要更高超了。”11号吐槽着,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份遗嘱。

    20号伸头看去,“真的是有够奇怪的。”父亲不给正在读大学的女儿留遗产,反而让一个陌生青年当受益人。

    是亲生的么。

    11号曲起手指弹了弹遗嘱,“下一个死者就是他了。”

    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出森下诊所,像是脱缰的野马,眼神里满是即将逮捕敌人的兴奋。

    安室透缀在队伍的末尾,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森下诊所敞开的大门。从这里隐约还能看到森下医生的尸体,就这么躺在招待室的地板上。

    发现死者、寻找线索、赶路,玩家们执行这一套流程越来越迅速,越来越熟练。但安室透总觉得有什么不对,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和11号玩家预想的一致,遗嘱的受益人确实是下一个死者。凶手们还没来得及实行犯罪,就被警察们逮了个正着。

    在游戏里,活人能比死人挖出更多的信息。

    破解森下的案件他们花了一个小时,第八起案件只花了半个小时就从凶手嘴里问到了想要的信息。于是趁着势头正盛,一群人又呼啦啦地奔向下一个地点。

    第九起、第十起、第十一起,这三起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了,顺便还挽救了一个处于死亡边缘的受害者。

    在天黑之前,他们在第十二起案件中逮到了剩下的几个玩家,宣告游戏的彻底结束。

    夜晚下起了雨,众人围坐在客厅里,听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水撞击玻璃的声音,一时间安静得仿佛连呼吸都停了。

    11号玩家在这样一片死寂中,猛地吸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我有几个想法。”她环顾一圈,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凝重,“如果胜利条件是逮捕所有凶手玩家,那么我们肯定还要继续追查下去,但是十二起案件都结束了,接下来的案件会不会是全新的,并不包含在金绸缎案件之中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胜利条件是进度100%,那么也就是说,我们不仅要逮捕凶手,还要破解金绸缎案的幕后黑手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刚说完,就有人反驳道:“这个难度太大了。”

    他们目前也就知道一个幕后黑手的大致外貌,可是都夜市说小不小,找起来压根没有头绪。

    他们目前的进度是85%,所有已知的玩家加起来也才43个。这消失的7个凶手玩家和15%的进度,他们应该在哪里补?

    这个问题可把所有人都难住了。

    雨越下越大,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每个人都心烦意乱。有的干脆直接到头睡觉,把难题留给别人思考。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一道他们都无比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你们难道就没想过,这根本不是第十二起案件吗?”

    他们都循着声音看过去,火红的头发在灯光下无比耀眼。而头发的主人却懒懒地趴在吧台上,说完还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11号玩家还记得她的毒舌,于是小心翼翼地说:“为什么,我们都是数过的啊,刚才那个确实是第12个死者......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,她就顿住了。

    “看样子你也想到了,”竹间真翎枕着胳膊看向她,“她确实是第12个死者,却是第十一起案件的受害者。”

    他们忽略了游戏与现实的区别。

    现实中的金绸缎案时间跨度超过半年,每一起案件之间的间隔分明;但是游戏里却没有明显的时间区分,这就导致他们忽略了,掘口夫妻是一起案件的两个受害者。

    “......惯性思维。”安室透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他终于知道他一直以来的不对劲在哪了。

    ——整个游戏都在利用他们的惯性思维。

    因为惯性思维,他们会忽略表面的证据;因为惯性思维,他们过分依赖经验主义;甚至因为惯性思维,他们太过相信系统。

    游戏系统真的是公正的吗?

    它真的在平衡两个阵营的势力吗?

    可是一旦推翻之前所有的猜测,随之而来的问题是:他们要怎么做?

    游戏没有结束,他们也没有失败,甚至进度已经接近了尾声,足以证明至少他们追着凶手的做法是对的。

    但接下来该去哪里找真正的第十二起案件?

    11号玩家满怀希冀地看向竹间真翎,想要从她嘴里听到更深入的分析。然而竹间真翎嗤笑一声:“动动你们生锈的脑子,不要对我祈祷,我不是神。”

    说完她转过头,下巴抵在手背上,似乎在欣赏窗外的雨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