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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在设定录里,最后一句话写道:兰诺德此生最爱的人是伊斯梅尔·塞西尔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爱我,兰诺德。”

    “你只是被它控制的千千万万其中之一,你根本就没有爱,也不曾存在。”

    空气静滞一瞬,伊斯梅尔的声音仿佛审判一般将人的所有感情,甚至连人的存在都否定,他的眼瞳注视着这个仰望着自己的人,心底竟莫名地升起一股可怜。

    不是说会相信我吗,知道了真相,你会怎么办?

    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伊斯梅尔的预料,将他所有话语听进去的兰诺德并没有反驳或是指责他,只是抓着他的五指都用劲了,捏得他生疼。

    那掌心的脉搏和温度隔着皮肉传来,他听到兰诺德说:“这不公平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伊斯梅尔听到意想不到的答案,蹙眉问道。

    兰诺德抿唇不语,只有两人相触的地方昭示着他此时情绪的波动有多么大,从不会感到恐惧的人手心竟也开始颤抖,发汗,几乎要攥不住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不存在,为什么我感受到的痛如此真实?”

    “雄主,我相信您所说的一切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也希望您能相信,即便是这样,你所感受到的喜欢和爱,都像此刻我的体温和心跳一般真实。”

    的确,如兰诺德所言。伊斯梅尔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、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,即便他认定兰诺德是虚拟的数据,感受却是这样真实。

    趁着伊斯梅尔愣神的瞬间,兰诺德站起身来,再次紧紧地抱住了他,在他耳边低声祈求道:“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吧,雄主。”

    伊斯梅尔不为所动地被人拥着,听出人声音中带着的祈求,恍然间好像自己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。到底他不是什么喜欢折磨人的主,又或许是此刻贴的太近感受到兰诺德身上隐忍的,害怕被抛弃的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伊斯梅尔总算是没有继续苛责地让人认清现实。

    在兰诺德眼里,他大概本就是真实存在的,所以被否定的时候才会如此想要抓紧他吧。

    “……兰诺德。”伊斯梅尔轻声喊道。

    这一声并没有带着任何感情,却意外地有着安抚的效果。让抱紧他的人冷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伊斯梅尔深吸了一口气吐出,仿佛放弃了什么,掌心按在人侧腰处,偏头在人耳边说道:

    “我可以给你机会,但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第34章

    伊斯梅尔缺了一整天的训练。

    晚上怀斯亚和琼凛回到宿舍,憋不住好奇,立即敲响了伊斯梅尔的房门。

    他们都知道了,内菲尔上午刚要来寻伊斯梅尔时就接到了兰诺德的消息,让内菲尔回去了。

    分明没有人告诉兰诺德,怎么还让人先找着人了?

    “小梅尔?”

    “休息了吗?”

    “伊斯梅尔,我们好担心你,你睡了吗?”

    “小梅尔~”

    两人在门外喊魂似的叫了一阵,伊斯梅尔不开门不应声他们就不停。

    弄得早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伊斯梅尔还愣是下床去,开了门把担心的两人赶走。

    “我还没死,你们就开始喊魂了?”

    两人见到伊斯梅尔神色如常,已经身着一身睡衣,这才放下心来。怀斯亚倒是大咧咧地盯着人敞露的锁骨看,这几天训练服包裹得严严实实,可少有这种时候。

    反观琼凛,盯了一眼后就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了。

    两人本还想问些什么,就被察觉奇怪视线的伊斯梅尔“砰”地关上门,拒之门外。

    伊斯梅尔:两死“雄雄恋”。

    门外的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:都怪你啊!

    伊斯梅尔是没事了,可今天下午训练时,他俩都注意到主教官兰诺德手上缠着的绷带……

    被拒之门外各有猜想的两人,就算是真有什么推断,他们都不想跟对方多说。

    做了一整天的训练搭档,他们现在对视一眼都犯恶心。

    伊斯梅尔听到门外的两人迈步离去,这才将心思放回了自己的光脑上。

    上午和兰诺德闹了那么一番,最后是兰诺德亲自将光脑内的监听程序取回,才算是有了个了断。

    伊斯梅尔回到房间时还特意叫了系统出来,让它检查一下是否真的没有任何奇怪的程序了,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才放系统回去。

    奇怪的是,他发现最近的系统似乎很少在他脑子里说话,叫的时候反应也慢了许多,怀疑过一秒对方是不是需要更新后伊斯梅尔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
    怎么想都是系统忙着在做什么坏事。

    于是伊斯梅尔直接把系统揪了出来。

    不应声是吧?他就多叫几声,放出自己的骨骼甲抵在纤细的脖颈上,每喊一声不应,他就往里压一分,血丝条条地往外渗。

    终于,系统出现了。

    【宿主大人!您在做什么?!】

    熟悉的口气,伊斯梅尔却听得出来是演的。真是搞笑,他竟然从一个电子音里听出了疲惫?

    “等你啊,你很忙啊。看我快不行了,找新的宿主去了?”

    伊斯梅尔淡淡道,那骨骼甲还沾着血没有收回的意思,丝丝密密的痛意让伊斯梅尔的头脑异常清醒。

    【我才没有!】系统反驳道。

    这一声终于有了一丝正常的感觉,伊斯梅尔才收回了自己的骨骼甲,随后垂下眼看被单上被自己的血染红的布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