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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虽然迷茫过,但他从来都没想过成为宋星遥。

    宋绪微微勾起唇角,“我怎么会生气,你还活着,我很开心。”说着宋绪主动靠近宋星遥,伸出了手,“欢迎回来,宋少。”

    宋星遥怔怔地看着他,一时间忘了做出反应,这一刻,他突然觉得自已的愤怒和控诉是那么的可笑。

    怎么会有人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还能笑得这么平静?

    他明明很清楚一直在当别人的替身,可是他为什么不生气,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?他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那他的愤怒算什么?

    这段时间,他的愤怒、怨恨、痛苦和绝望到底算什么?!!

    他不是圣人,没有那么强大的包容心,有些问题,他必须要亲自问清楚,亲自得到一个答案!

    想着,宋星遥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,他抬手覆上宋的手,坚定道:“谢谢,但我不会感谢你的。”

    宋星遥眼神坚定地看着宋绪,说道:“我知道,你也不需要我的感谢,但接下来,你们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恐怕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身体,我想有支配的权利。”

    宋绪眉梢一挑,说道:“你确实有支配这具身体的权利,但是我要是不答应,你觉得你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吗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宋绪不慌不忙地打断了他,继续说道:“而且你很清楚孟天博的性格,你觉他有可能让他二百年的计划落空吗?还是你觉得,没有我,你能对付那个老狐狸?”

    宋绪为商多年,自然清楚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道理,见火候差不多了,放软声音说道:“但这毕竟是你的身体,而且是我有求于你,若是你答应跟我合作,那我自然也会帮你。”

    宋星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孟天博的所作所为,下意识打了个冷颤。

    那个魔鬼,他对付不来的。

    “你说真的?不骗人?”

    “当然,你知道我从不骗人。”宋绪微微勾唇道。

    对此,宋星遥却有些不忿,质疑道:“但你刚才就骗了我,你装得那么痛苦,就是为了骗我出来不是吗?”

    闻言,宋绪微微一愣,眼神微动,轻轻叹了口气,“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呢?”

    他确实在赌宋星遥会出现,但他的痛苦是真的,只不过,他从没想过放弃而已。

    或许是被他眼底的沉痛的情感震住,宋星遥顿时失了声,他扭过了头,闷声闷气地说道:“好吧,就当你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转过身的瞬间,他下意识捂住了心口,宋绪的痛苦是真的,或许是他们共用一个身体,所以,他的情绪波动时他能感受到。

    见状,宋绪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。

    实验的还没结束,他最痛苦的记忆已经结束了,但是宋星遥的还没有。

    这是宋星遥的身体,或许只有在他能直面内心的恐惧后,实验才能真正的成功。

    “宋星遥,这么久了,你也应该学到了不少东西了吧。”

    宋星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,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宋绪微微一笑,“你还记得吧,实验还没有结束。”

    陡然意识到了什么,宋星遥瞬间脸色一变。

    第167章 面对

    幽暗潮湿的地下室弥漫着浓浓的腐臭味和刺鼻的血腥味,宋星遥瘫坐在角落,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
    他回到了折磨他十几年的噩梦之中,每一次,他都被恐惧折磨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又是熟悉的黑色身影举起了匕首,那把匕首早已经鲜血淋漓,那都是妈妈的血,接下来,他会残忍地割下妈妈的腺体……

    不……

    不要……

    宋星遥下意识想闭上眼,不想看到这残忍的一幕,但他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。

    突然,周围的一切停止了下来,宋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,沉声道:“经历了这么多次,你还是无法面对吗?”

    宋星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,脸色惨白,额头上布满了冷汗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宋绪微微叹了一口气,盘腿坐在了他身边,伸手将他小小身体揽进了怀里,温声道:“那个人叫做安德,你记得的,他现在正处于失控的状态,其实他没有那么可怕。”

    宋星遥紧紧缩成一团,整个身体都在发抖,“不,我不行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可以的,这是你的回忆,他伤害不了你,星遥,只有你能救自已,只有你能亲手打破这个噩梦。”

    说完,宋绪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这个空间,宋星遥愣愣地看着自已幼小稚嫩的手掌,这不是他……

    没错,他已经长大了,他早就不该是这副七岁孩童的身体了,安德已经伤害不了他了。

    对,他不能留在这里,白秋意母子已经受到惩罚了,安德正在外面等着,只要他愿意,随时都能杀了他为妈妈报仇!

    意识到这个事实的那一刻,宋星遥幼小的身上开始散发出星星点点的碎光,光芒中,一具成年人的身体逐渐凝实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安德带着一脸扭曲的笑意朝他走了过来,眼底满是疯狂,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,阴沉道:“好好看清楚她现在的模样。”

    宋星遥的目光穿过他的身体,瞳孔陡然一缩,牢牢锁住母亲满身是血的模样。

    不管重复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噩梦,他都无法平静地看到这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