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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果他真的是他的儿子,那么……

    他这么些年,究竟做了些什么?!

    是他逼死了云柔……

    这样的话,岂不是他逼死了云柔?!!

    他明明亲眼看见云柔跟那个男人见面的,明明也是云柔亲口告诉他,她从来没有爱过他!

    沈宏霖瞳孔放大,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。

    他对云柔千般万般好,甚至克制自己,在得到她的同意之前,从来没有碰过她。

    但是即使是这样,却依旧没法将那个男人从她心中拔除。

    第二年的时候,云柔对他的态度,终于开始好转。

    他欣喜若狂,开心地以为,自己终于慢慢走进了她的心里,让她放下了之前爱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可谁知,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棒!

    他发现云柔跟那个男人,私底下居然在偷偷见面!

    她背叛了他!

    他怒不可遏,那一天,当着她的面废了那个男人。

    云柔尖叫着扇了他一巴掌,痛骂他疯子。

    他僵着脸站在原地,觉得从脚底冷到了心脏,强行将她带回来,当天就强要了她。

    自那之后,二人的关系将至冰点。

    他很少再来看她。

    他不再等她回心转意,夜夜荒唐宿醉。

    搂着别的女人的时候,他想,反正她也不在乎他究竟喜欢谁。

    他又何必作践自己。

    再后来,云柔怀孕了。

    他当时正在异国出差,听到消息,立刻包机飞了回去。

    冲进房间的时候,云柔正靠在床上,眼神淡淡的看着窗外。

    见他来,目光都没有转一下。

    他沉声道:“孩子是谁的?”

    即使早就猜到了结局,但是……

    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。

    可谁知,她缓缓道:“反正不是你的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,他彻底失控。

    他砸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,平时第一次用“下贱”的字眼骂了她。

    他以为她会无动于衷的。

    可是云柔转过头,脸上却淌下来了一行清泪。

    他心脏骤疼,几乎有些狼狈的跑出了房间。

    本就僵化的关系,彻底崩溃。

    他来得愈发少。

    每一次过去,都是喝得烂醉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酒醉的时候,做了什么。

    只是看到,云柔的状态越来越差。

    到最后,开始失常。

    他恨。

    他恨云柔。

    亦恨沈慕寒。

    恨这支离破碎的一切。

    直到云柔点燃了一把火,成了一具尸体,他才恍然惊觉,自己原来还是一直在乎她……

    很在乎。

    恨意有多强烈,他就有多爱她。

    云柔死后,他把这种强烈复杂的情绪,一股脑的转移到了沈慕寒的身上。

    化作了对他深沉的怨恨。

    这些年,他一直告诉自己,她的死跟他没有关系。

    是她自己背叛了他,怀了别人的野种,是她活该。

    他没做错什么。

    暗示得多了,自己好像也就真的信了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……

    沈慕寒一纸鉴定报告,将他这么多年编织的借口,击得粉碎。

    沈慕寒说得对。

    他在自欺欺人……

    “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沈宏霖扶着额头,猛然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
    容怜雪坐在一旁,有些慌张的扶着他。

    “宏霖……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真的……竟然是真的……”

    沈宏霖神色反常的大笑了一阵,而后声音低沉,逐渐开始压低声音,成了低低的呜咽。

    “是我害死了她,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记忆中那些一直被他深藏起来,以为是错觉的画面,一下子鲜明起来。

    他记得,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云柔看着窗外他为她种的整园玫瑰,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,随后轻轻地说了句:“我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还有在他工作到很晚,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,迷迷糊糊中,感觉似是有人给他盖上了一条毯子。

    再后来,他强要她的那晚,她红着眼说:“我没有背叛你,我只是跟他道个别……”

    他狂怒中,完全听不进去。

    记忆纷涌而至,那些被他刻意尘封隐藏的过往,疯了一般的占据了他整个心脏。

    沈宏霖伸手捂着眼睛,泪水从指缝间疯狂滚落。

    他恍然惊觉,或许在很早的时候,云柔的心里,就有了他。

    但是关键的时候,他没有信她。

    是他的多疑和敏感,毁了她这一辈子。

    也毁了他们的未来。

    她是爱过他的吗?

    这个答案,他永远也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沈宏霖伸手,紧紧揪住胸膛。

    胸腔里,一颗心脏疼得发紧,几乎是要让他窒息。

    一瞬之间,他感觉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在迅速流失,几乎让他靠不住。

    容怜雪惊恐的抓着他的手。

    “宏霖,宏霖你别吓我!我给你叫医生,你撑住……”

    他使劲抬起眼皮,看着面前的女人。

    视线微微有点模糊,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只有她焦急的呼唤落在耳中,如此清晰。

    沈宏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