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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季换澜睫毛轻颤,却沉默无声。

    进医院了。

    嗯。

    仅仅是进医院了而已。

    不过她到底还是问了一句:“怎么进医院的?”

    “说是踩空台阶,脑袋磕在了台阶上,挺严重的。”

    这还是观棋给汪霍打电话特意告知的。

    毕竟手术签字,需要季换澜。

    闹离婚是闹离婚,如今季换澜依旧是沈熄法律上的妻子。

    季换澜猜到了,“需要我签字?”

    汪霍点头:“是。听观棋的语气很着急。”

    季换澜喝下杯子里的酒,才起身: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明云城第一医院。

    急诊。

    季换澜过来的时候,沈家几个兄妹全在,宗烨与白丞也在这里。

    她出现后,向医院证明了身份。

    医生说:“您丈夫现在的……”

    季换澜却径直打断了医生的话,“是要动手术吗?我要在哪里签字?”

    她不在乎沈熄伤了哪里,严不严重,她只做她现在该做的。

    医生都愣住了,只能指了指签字的地方。

    季换澜极其利落的签署了自己的大名,于是扔下笔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“二嫂。”沈燃叫住他。

    与沈熄的矛盾是一码事,季换澜到底是没有记恨这些弟弟妹妹。

    她停下来,看着走到面前的沈燃。

    “二嫂,能不能……简单聊一聊。”

    “聊什么?”

    季换澜同样干脆利落:“聊怎么就要离婚了?这个问题你要去问你二哥。而我跟他现在不可能在一起,没办法继续。硬着头皮和好,也不过是互相伤害,所以这种不利于我的选择我不会做。你们也不用多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结婚时的毫不犹豫,与如今选择离婚时的毫不拖泥带水,让沈家人终于认识到,季换澜为什么可以管理那么大的家业。

    理智的承受痛苦,理智的选择未来的路。

    纵然心中崩溃难受,儿女情长从来都不是她活下去的必要选项。

    季换澜来的快,走的更快。

    看着她离开的样子,沈燃很清楚,二哥二嫂这个婚,是离定了。

    他即便惋惜,可也知道没理由让季换澜做出为难的事情。

    离开医院的季换澜上了车。

    宗烨却追了出来,“换澜,你等等。”

    白丞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三个人对视的那一刻,季换澜到底是给了宗烨面子。

    车上变成了三个人。

    “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?”

    季换澜沉默少许,于是道:“我女儿是蓝沁间接性害死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我们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为了报复蓝沁,我拿走了蓝沁母亲的骨灰。”

    对于这个做法,宗烨与白丞默契的觉得并不过分。

    季换澜又说道:“起初我没想离婚。但时隔几天沈熄找到我的时候,第一句话说的是,想让我放过蓝沁母亲的骨灰。那意思就是,我不应该那样做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季换澜自己都笑了,“我在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,我甚至怀疑我曾经是否不忠过,我的女儿难道不是沈熄的?所以才能让他对我提出那样的要求。”

    宗烨与白丞同时沉默下来,面色都不怎么好看。

    很显然,他们觉得沈熄当时一定是疯了。

    第351章 挑大粪

    作为曾经的同学,季换澜自然不会不给他们面子,话她已经说的很委婉了。

    她也不想再听劝说她的那些话,没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“转达下沈熄吧,大家彼此好聚好散,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。”

    季换澜说完后,宗烨几番欲言又止,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。便带着白丞下了车目送那辆车怎么来的,又怎么走的。

    对于听到的沈熄的所作所为,宗烨真想暴揍他一顿,可惜他人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。

    白丞点了支烟,随后不顾身份的坐在了医院门口的台阶上。

    宗烨也拉着裤腿跟他并排坐下,同样点了支烟。

    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们总是情不自禁的看向他们,似乎是在想,外表如此出众,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的他们,原来也会来到医院这种承载着痛苦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沈熄到底怎么想的?”白丞不理解。

    宗烨更不理解,“我哪知道,大概是跟季换澜生气,脑子有点不太好使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女人的存在,就是个祸害。”白丞很平静的说:“季换澜怎么没弄死她?”

    宗烨提醒他:“法治社会,大哥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白丞淡淡道:“在国外待太多年,忘了。”

    国外那种地方,自由至上。蓝沁遇到的如果是当地有势力的家族,别说人了,估计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抛出来,再给两枪。

    “真看着他们离婚?”白丞问。

    宗烨弹了弹烟灰:“那能怎么办?季换澜把话都说绝了。咱俩要是再劝,跟帮凶又有什么区别?其实别说是她了,换做是我,我也得跟沈熄离婚。”

    白丞瞥他一眼,那目光里,透着一言难尽。

    宗烨有些无语,“我就是打个比喻。”

    夜风吹的带了些许凉意,毕竟今年的明云城夏天太多雨了,晚风袭过,吹的人很清醒。

    过了好半天,烟都熄灭许久了,白丞忽然说了句:“我有点生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