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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吴春芳和蔡英,扔下手里啃到一半的包子,一个抄起扫帚,另一个拿起量布用的木尺,朝着韩纲就挥了过去。

    韩纲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又是大病初愈,哪里是这两个剽悍妇人的对手,他一边护着自己的脑袋,一边冲着沈梨花喊道:“梨花,我知道错了,是我错怪你了,白锦无纹香烂漫,玉树琼葩堆雪。静夜沉沉,浮光霭霭,冷浸溶溶月。人间天上,烂银霞照通彻。梨花,梨花......”

    第174章 血光之灾和飞来横祸

    韩纲还没来得及把后面的诗词吟颂出来,就被蔡英手里的木尺抽在嘴上。

    韩纲抱头鼠窜。

    沈凝和沈冰看到他那副狼狈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而沈梨花,居然也笑了。

    只不过,她和两个侄女不一样,侄女们是在嘲笑韩纲,而沈梨花笑得却是自己。

    当年自己有多瞎,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人牵肠挂肚,即使被他休了,还因为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而愧对于他。

    自己当年有多傻啊,真是太傻了。

    “二姐姐,这个老头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?”沈冰虽然没见过韩纲,但是看到姑姑和二姐姐的反应,她便猜到了这人是谁了。

    就是那个从根子上就烂了的韩纲啊。

    沈凝冷笑:“他应是在韩家混不下去,在读书人的圈子里也混不下去,所以便妄想想和姑姑破镜重圆,再次利用沈家的声望来提升他的地位。”

    沈冰撇撇嘴:“他想得美,二姐姐,这个人好老好丑好落魄啊。”

    其实三个月前的韩纲,也还是一位儒雅清隽的谦谦君子,只不过经过了这些事之后,他再也君子不起来了,在外面被世人垢病嘲笑,回到家里更是抬不起头来,他这个曾经的一家之主,如今在家里已经没有了话语权,现在的韩家,已经成了二房韩续的天下。

    正如沈凝所说,他心灰意冷时,便想起了沈梨花,如果当年他没和沈梨花和离,而是一直在一起,说不定他们早就有了自己的儿子,沈家虽然大不如前,可沈大老爷进士出身,用心指点他的学问,十几年的时间,他一定能高中进士,跨马游街。

    韩纲想来想去,便想到了这么一个馊主意。

    和沈梨花复婚!

    沈梨花性子软,脾气好,最重要的是,韩纲知道沈梨花对他情深意重。

    因此,韩纲到了白凤城,没去沈家,而是先来了花容记。

    在他看来,对于沈梨花,他是手到擒来,只要沈梨花答应与他复合,他便有底气了,他知道沈家人很疼爱沈梨花,到时他让沈梨花以死相逼,沈家定然会答应,说不定还会再为沈梨花重新准备一副嫁妆。

    只要和沈梨花复合,他便仍是沈大老爷的亲妹夫,哪怕岳县待不下去了,他还可以来白凤城,小小的岳县哪能和白凤城相比,到时他仍然能在读书人中占有一席之地,他仍是那位受人尊重的韩大举人。

    韩纲千算万算,却没有算到自己被人打了出来,而且,嘴巴还被打肿了。

    而从始至终,沈梨花都没有阻止那两个如狼似虎的婆子,沈梨花甚至没有对他说一句话,一个字。

    最让韩纲气愤的,是白凤城的百姓毫无同情心。

    他被人打出花容记,嘴巴被打得又红又肿,围观的百姓不但没有人同情他,却对他指指点点,他甚至听到了“登徒子”三个字。

    福祥街的人都知道,这家铺子的东家是女的,伙计是女的,就连接待的客人,也是以女眷为主,偶尔有男人出入,要么是来送货的,要么就是东家的家里人。

    所以这个被人从铺子里打出来的,不是登徒子还能是啥?

    韩纲又羞又恼,用衣袖遮着脸,快步走出了福祥街。

    见韩纲被打跑了,沈凝看向沈梨花:“姑姑,韩纲十有八九会去咱们府上求祖母同意你们复合。”

    沈梨花怔了怔,随即苦笑:“他是把我当成面团了,随他拿捏。”

    沈凝笑道:“姑姑,您别担心,刚才我看过他的面相,他不但会有血光之灾,而且还会有飞来横祸,他自顾不暇,想来也顾不上其他事了。”

    韩纲的嘴巴被打出了血,血光之灾已经应验了,现在就差飞来横祸了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韩纲,出了福祥街,本来想要拦顶轿子的,可是这车水马龙的大街上,竟然没有一顶空轿子。

    白凤城拉脚的轿夫,生意全都这么好吗?

    韩纲用衣袖遮着自己的嘴巴,生怕被熟人认出来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一顶轿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,一位身材瘦削的男子抱着一个孩子下了轿子,给了轿夫几文钱便走了。

    韩纲眼睛一亮,高声喊道:“先别走,我要坐轿!”

    终于坐上了轿子,韩纲松了口气,嘴巴上传来一阵疼痛,韩纲对轿夫说道:“这附近有医馆吗?”

    他对白凤城并不熟悉,并不知道哪里有医馆。

    “有,离得不远。”轿夫们一边说,一边抬起轿子往前面走。

    可是没走几步,韩纲便听到一声大吼:“前面那顶轿子,快给老子停下!”

    轿夫不明所以,重又将轿子落下。

    只见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冲了过来,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干瘦老太。

    大汉冲到轿前,推开轿夫,掀开轿帘,看也没看,朝着轿子里的人便是狠狠一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