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
    可是次日早上,关大媳妇便晕倒在灵堂里。

    关大郎连忙请了郎中过来,郎中给关大媳妇诊出了喜脉!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陶稳婆在去白凤城的路上,便把当年埋葬那个孩子的地址告诉了关大郎,孟舅爷不敢食言,得知地址之后,便取出了孩子的尸骨。

    夭折的孩子不能葬入祖坟,孟舅爷给几位族老送了厚礼,族老们终于同意,让这个孩子葬在祖坟里,并且取了名字,记入族谱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那夜,沈凝又来到白凤河边,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香烛纸钱,从瓷瓶里放出小鬼。

    “你的籍贯是白凤城,你是孟家子孙孟多福,记住了吗?”

    小鬼怔了怔,继而大喜,跪下给沈凝磕头,从此以后,无论他能否投胎,他都能受孟家香火。

    沈凝点燃一张黄纸,片刻之后,鬼差便出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“小天师,又见面了。”鬼差笑着说道。

    沈凝指了指身边的小鬼,对鬼差说道:“这孩子是被亲娘害死的,也是个可怜人,有投胎的机会,就让他去吧。”

    鬼差看了小鬼一眼,便知道他身上有业报,但这小鬼身上的气息平和,显然已经没有了怨气,这样一来,投胎还是有机会的。

    小鬼向沈凝拜了三拜,跟随鬼差离去。一点银星落入沈凝掌中,沈凝舒了口气,望着茫茫黑夜,伫立良久,这才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沈大老爷回府后便病倒了,沈凝没有隐瞒,把这件事情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告诉了老太太,只除了她送小鬼去投胎这件事。

    若说老太太心里不失落不伤心那是假的,老太太经历过这么多事,又是死过一回的人,可她万万没想到,自己的大孙子竟然是个假的。

    “这事要不要告诉文清啊......”老太太一时没了主意。

    病榻上的沈大老爷叹了口气:“若是文清知道了,怕是也要想不开吧。”

    沈凝微微一笑:“他八成早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第95章 沈文清早就知道

    沈大老爷和老太太皆是一怔,异口同声:“他知道了?怎么可能?”

    沈凝笑了笑:“您二位想一想,他是不是一直不愿意住在家里,为何会放着更好的白凤书院不去,反而去了离家很远的书院?这些年,除了逢年过节以外,他可曾主动回来过?”

    老太太转头看向沈大老爷,老太太一病十几年,当然不如沈大老爷清楚。

    沈大老爷恍然大悟,难怪呢,以前他只是不知道而已,现在既然知道沈文清的身世t,再回想这些年沈文清的表现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
    “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?”沈大老爷不解。

    “他和孟婉的生日只差一个月,两人又都是在宝泉出生,出生时又都是没有家人在侧,而且大太太对孟婉视若己出,再或者,舅太太和大太太说话,恰好被他听到了。”

    最后这两句话,是沈凝根据海棠的经历说的,海棠就是听到了她们二人的对话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,孟舅母利用沈文清和孟婉的身世,没少在孟氏这里要钱,一次两次或者没有人看出什么,但是次数多了,孟氏身边的人总会看出端倪。

    沈大老爷无奈地摇摇头,既然确定沈文清知道自己的身世,那么沈文清的一些行为也就能说通了。

    沈大老爷有些难过,到头来,最大的傻子是他自己。

    老太太说道:“既然这样,那就索性不要藏着掖着了,把文清叫回来,问问他是什么意思,他若是想继续留在沈家,必须要以养子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沈大老爷惊愕:“娘,那样一来,别人就会知道了,我岂不是成了笑柄?”

    老太太冷哼:“这些天来,孟婉被从聂家送回来那一刻,咱们家便已经是白凤城里的笑柄了。”

    外人不知道孟婉是孟家的种,只会嘲笑他们沈家养了一个陷害自家女儿的白眼狼。

    沈大老爷想起孟婉的所作所为,面红耳赤,虽说这当中有孟氏的纵容,可是他也不是没有责任。

    老太太怒道:“就这么决定了,我可不想将来到了地底下,让你爹责怪我。”

    亲生的就是亲生的,不是亲生的,就不是!

    沈大老爷还能如何,经历了那天在孟家的恐怖一幕,沈大老爷也担心沈家的列祖列宗会来找他,骂他用假孙子糊弄祖宗。

    沈大老爷是真的病了,于是便让清泉出城,去书院接了沈文清回来,沈文清得知沈大老爷病倒,也只能回来侍疾。

    回到府里,沈文清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,首先孟氏不在府里,据说是回了娘家,再然后,他发现下人们看他的眼神全都怪怪的。

    他后悔了,他应该找个借口不回来的。

    在他七岁的时候,有一次和孟婉一起捉迷藏,他躲在床下,这时他看到两双穿着绣鞋的脚走到床边,那是孟舅母和孟氏。

    孟氏压低声音说道:“大嫂,我这阵手头紧,没有那么多银子。”

    孟舅母冷笑:“你现在可是管着整个沈家的,别说是五十两,就是五百两你也拿得出来。”

    孟氏说道:“我是真的没有,现在沈家是什么光景,你也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光景?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你当我是傻子吗?文清七岁了吧,你这个当家主母的位子也坐稳七年了,若是我告诉别人,他其实是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的,父不详的偷情野种,你猜我那位当过官的妹夫还会不会要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