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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女夫等应如行走到梓宫前,忽然在她脚边重重地磕下头,尖声道:“恳请摄政王移驾,让太女殿下安寝。”

    应如行面色愈加难看,斥道:“太女夫伤心过度昏了头吧。太女姐姐的死跟本王有什么关系。来人,带太女夫下去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若摄政王心中无愧,便请移驾。若是我错怪了摄政王,甘愿为太女殉葬。”太女夫此话一出,众人皆是心中一凛。他周围的几名与张府有姻亲关系的大臣也有意无意地围成了一个圈,护在了他身边,不让应如行的侍卫近他的身。

    应如行一时间被架在了火上烤。这一看便是个圈套,万一她一离开,这鬼叫声就停下来了,那她岂不是坐实了弑亲之名。

    应如行也没有魄力直接应承罪名。除了贪图名声外,更重要的是她目前仅有禁军支持,根本无力掌控朝局。赵大将军和原太女党若是拿着这个罪名联合起来,足够让她喝一壶。

    应如行举棋不定,目光不经意地向应如风投去。应如风和她的目光一对上,立刻心领神会地身子一歪,按照在车中订好的计划那般晕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不好,五殿下晕过去了!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顿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。

    几名侍卫立时向应如风走来,跪在她身后的大臣也急忙过来扶她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有人问道。

    “五殿下昨夜去了天香阁,今早没回府直接过来的。怕是体力不支。”按照皇陵的构造,这句话引起的回声本可以让跪在前头的要臣全都听得清清楚楚,然而混在鬼叫声中却是很快就被淹没了。

    “先扶五殿下去休息吧,总不能一直躺在地上。”赵大将军皱着眉对侍卫吩咐道。

    侍卫将应如风抬下去的同时,应如行的眉头则深深地皱了起来,在心中大骂傀儡蠢货,不会随机应变。

    她原本安排这一出是为了败坏应如风的名声,打压赵大将军等人。现在为了转移众人注意力提前端了上来。

    计划倒是顺利进行了,但时机完全不对,没有撩起半点水花。太女夫和太女党依然虎视眈眈地看着她,寸步不让。其他大臣在如此激烈的政斗前,也不会对花边新闻产生什么兴趣。

    应如风被抬到了一间小屋中放下。屋子有些潮湿,连床褥都散发着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。

    皇陵自然是没有什么豪华宫殿的,这里应该是守陵人的住所吧。应如风猜想着。

    等周围的动静平静下来后,应如风双眼睁开一条细缝,只见两个侍卫守在她的床前,正是赵庆的那两名心腹。她轻咳了一声,悠悠醒转过来。

    “我有些渴,还有些冷。”应如风颐指气使地说道,“去给我拿点水,生上火。再点上些香薰,这里好难闻。”

    侍卫心里知道应如风是冒牌货,可在明面上也不敢怠慢,应声而去。

    在她们转身的一瞬间,两柄飞刀从窗帘后激射而出,洞穿了她们的咽喉。两人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,就俯身摔倒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一道身影从窗帘后闪出,江淼警觉地四下打探了一番,确定附近没有什么多余的人,拉起应如风道:“快走。”

    应如风定了定心神,向江淼点了下头。

    江淼早已摸熟了皇陵的道路,带着应如风避开守卫,顺着僻静的小路,朝着皇陵外围疾行而去。

    不多时,两人便钻进皇陵后山的野林中。应如风松了一口气。按照江淼的说法,翻过这座山之后,便是京城西边的苹州城了,那是千影阁经营多年的地盘。

    后山中灌木丛生,官兵极难搜捕。应如风遥望了一眼京城方向,心中免不了有些郁郁。过了二十年的快乐生活,往后却是逃犯了。

    她稍作停留,面上就重新挂上笑容,对江淼道: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山路难走,但应如风和江淼二人走得不急不慌,如同游山玩水一般,一点也不怕追兵赶来。

    “看来我的法子还挺有效。”应如风到达山顶后,望着远处皇陵间混乱的景象,长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此时焦头烂额的应如行自是想不到,谋划这一切的人正是她自以为已经解决掉的应如风。

    应如风当日在东宫参与大殓时,便给急于报仇的太女夫支了一招,让他在太女的梓宫上凿些小孔洞。皇陵开阔,狂风阵阵,梓宫便成了一件乐器,会发出可怕的鬼叫声。

    至于联合群臣等事情也不需要应如风费心,太女夫能坐上这个位置,自然实力深厚,否则哪能成为太女的助力?

    玄冰大师出手相助倒是有应如风的原因。昔年她常常往皇庙跑,期盼像母皇那样遇着个帅气小和尚。结果小和尚没遇着,倒是经常被几位大师抓个正着。

    应如风说话讨喜,给大师们枯燥的打坐生活带来了几分不一样的乐趣。久而久之,与大师们结下了深厚的缘分。

    她让赵辰辰随父亲上香时把此事转告给了玄冰大师。玄冰大师向来认同善恶有报,一口答应了下来。

    动不了太女夫,应如行只得命人检查梓宫是否有古怪。然而太女夫将孔洞和棺木的花纹巧妙地结合了起来,不开棺检查,根本看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