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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听到应如风均匀的呼吸声,追月的心跳疯狂加速。他的身体很累,头脑却异常清醒。她的热情,她的温柔头一次独属于他,尽管这是他偷来的。

    追月忍不住把手伸向她挺翘的鼻梁,轻轻地触了触,仿佛在摸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,生怕一个不慎,就弄碎了。

    大概是有些痒,应如风无意识地压住了作乱的手。追月一惊,连忙缩回了手,闭起眼睛装睡。等了一会,见应如风不再有反应,才放下了悬着的心,手又不自觉地又往她脸上伸去。

    “妻主。”两个字从追月唇中无声地滚出,比夜色还浓的曈眸注视着应如风的轮廓,“那日你问我为何受伤了还要弹琴。你肯定忘了,可我却妄想你能想起来,前一夜本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的。”

    应如风睡得酣熟,对一切无知无觉。

    追月胆子大了起来,脸颊缓缓地贴到应如风的手背上,轻声说道:“可你想不到吧,我没你想象的那般规矩。我沦落到此,婚约也被皇上取消,可我心中仍然偷偷把你视作妻主。今夜之事,你若知道真相一定会很生气吧。可你不知道的时候,也很快乐的,对吗?我不是哪里都不如怀星的。”

    “怀星其实就在自己房中,可我想和你多呆一会,便扯了个谎。他都把我的妻主抢了,我不过骗了他一次,这不过分,对不对?”追月眨了眨眼睛,像是在等待她回应一般。良久,才轻轻地呼出一口长气。

    晚上鸨公来唤他去见应如风时,他便说自己会转告怀星,打发了鸨公。去找怀星的时候,见他正在沐浴,鬼使神差地没有叫他,抱着琴独自来见应如风。

    追月往应如风怀里靠得更近了,仿佛她没有拒绝就是默许了一般,自欺欺人地享受着此生仅有一次的温暖。

    氤氲在应如风的体香中,追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先前的激烈。原来被她宠爱是这样的滋味。追月拉起被子的一角挡住脸,遮住快要逸出嘴角的笑声。

    他细细回味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,忽然想到她先前说往后把她忘掉的话。这话虽然是对怀星说的,追月心中却猛地升起不详的预感。

    京中的皇室传闻,门外的陌生侍卫,还有应如风身上的春毒,所有事串成一串,如冷水般扑灭了他心头的火热。

    “她到底要对你做什么?”追月顾不得再儿女情长,起身将堆在一起的衣裳分开,捡起自己的衣裳穿好,又把她的仔细叠起放好,急急地离开了厢房。

    已是四更天,侍卫只道追月已经侍奉完毕,便没有阻拦地放他离去。

    应如风醒来的时候,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,而床榻的另一边则是冰凉的,没有半点余温。她揉了揉眼睛,有些意外怀星竟然有起的比自己还早的时候。

    昨夜运动过度,她有些话忘了交代就睡着了。

    应如风正想着,侍卫的声音恰好在门外响起,“殿下,该移驾东城门了。”

    应如风拢起衣衫,“嗯,进来服侍吧。”

    侍卫早已命人回府取来了丧仪的服饰,服侍应如风穿戴整齐后,一行人便下楼向门外走去。

    “风姐姐。”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,一个身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扑进了应如风的怀中,侍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,正要上前,应如风抬手制止了她们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错了,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。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?”他的声音变得含混,双手用力地抵在她的背上,箍得她有些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应如风推开埋在肩头的怀星,目光在那块被濡湿的布料上顿了顿。怀星步子虚浮地退了几步,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,眼下泛开大片乌青,双眼都肿成了核桃。

    应如风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,一时间有些怔楞。昨晚不还好好的?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然而有赵庆派来的侍卫在旁,应如风也不好多加询问,免得被看出端倪。她摸了下怀星的头发,淡淡说道:“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应如风抬腿向前走去,手腕倏地被紧紧握住。她甩了甩手腕,怀星却固执地不肯放开,脸色越来越黯然。他喃喃说道:“传闻说的都是真的,你喜欢上别人,不要我了。”?

    她来了天香阁,却没有召他侍候。若不是他刚刚听见楼下的动静出来,他根本没有机会见她。

    怀星眼中透出恐惧,艰难地说道:“我不奢望姐姐只喜欢我,但可不可以偶尔来看看我。你好久都没来过了,也不回我的信。我学了新剑舞,想跳给你看。”

    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悦耳,可却掩不住一夜未睡的沙哑。

    一个好字刚要出口,侍卫咳嗽了两声,提醒道:“殿下,再不出发该迟了。”

    想到之后的计划,应如风明白这个节骨眼不能出纰漏,硬起心肠道:“放手。”

    怀星松了松手指,舍不得放下,不甘心地又补了句,“挺好看的,真的。”

    应如风嗯了一声,不置可否地推开他的手,大步离开了天香阁。

    晃荡的车厢里,应如风想起怀星煞白的脸色,心情有些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