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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个朋友毫无疑问是在说棠光。

    想起刚才棠光略有恍惚的神情,夏斯弋担忧道:“你吓唬他了?”

    钟至轻笑:“你怎么会这么想?”

    夏斯弋回地振振有词:“不然他怎么会出卖我的行踪,还这么详细?”

    钟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据实以告道:“详细是因为他给我开了位置共享,条件是问了我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给钟至开位置共享来找他?

    这不是偶尔透露情报的奸细,这是恨不得把他连锅端给敌方的叛军。

    ……夏斯弋想打人,立刻就想。

    念着棠光那崽子还剩了点良心,问了钟至一个问题,夏斯弋稍稍收拾心情,勉强给了他最后一个机会,问钟至道:“他问的,是关于我的吧?”

    钟至的回答顷刻间打碎了他所有的理所当然:“不是,他只问我是不是喜欢谢青随。”

    夏斯弋仅剩的那点宽慰没了。

    合着他交了这么久的朋友,就是给钟至养的人形定位追踪器是吧?

    行,可以,非常好。

    他气血翻涌到脑仁生疼,狠狠朝棠光的方向瞪了一眼。

    正在和谢青随搭茬的棠光不小心在桌角绊了一下,险些栽倒。

    夏斯弋狐疑地瞥了眼钟至:“今天少了个人没来不会也和你有关吧?”

    钟至回答得模棱两可:“你猜呢?”

    两人都没再说话,跟着其他人一起验了票。

    入密室前有个换装流程,据说是增强代入感的必要环节。

    话虽如此,可看着眼前的服装,夏斯弋一件也不想穿,只是旁人兴致勃勃,他也不好驳的大家的意趣,于是决定选个配饰应付一下。

    就在他盯着琳琅满目的配饰发呆时,两只手同时伸到了他面前。

    钟至抢占先机,先于谢青随拿起了架子上的那副无框眼镜,在他眼前十分有存在感地晃了晃:“你觉得这副眼镜怎么样?”

    一旁的谢青随默默收回手,旋即转向其他目标。

    夏斯弋不知道钟至又在搞什么名堂,这种事也跑过来问他,干脆没理会。

    钟至也不尴尬,自顾自地戴上了那副眼镜。

    房内的顶光垂直下坠,落在镜片周围切割的棱角上,散开的光芒钻石般地铺散在钟至眼底,裹住他原有的浅淡瞳色。

    明明是充满斯文气的打扮,偏偏又夹带出几分不可忽视的攻击感。

    他向前弯身,靠近夏斯弋的脸颊:“我好像说过我戴这个应当还不错,这次你再仔细看看,我好不好看?”

    夏斯弋神思微怔。

    他恍惚想起上次去沈老师那蹭课时钟至看他的神情,画面两相交叠,竟与眼前的目光重合到一处。

    钟至微抬眼睫,眸子里的光点随之上移:“嗯?”

    明明是在询问,嗓音里却夹带着蛊惑,鼓动着夏斯弋无限接近那个他想听到的答案。

    下一秒,钟至屈指敲了一下他的额头:“行了,该进去了。”

    夏斯弋猛地回过神。

    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真的有在思考钟至诱导式的提问,看来他真的被棠光气得不轻,脑子都坏了。

    他随意抓起一块手表,跟随众人一起进入密室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纯推理本,没有npc,玩家们是受雇主委托的侦探,最终目标是找出屋主人死亡的真相。

    介绍完前情背景,工作人员退出房间,密室游戏正式开始。

    大家决定先分头寻找线索。

    既然是推理死亡真相,必然是要先寻找死者的,钟至思路清晰,优先寻找起足够空旷、至少能容纳一人的空间。

    床上没有就翻床下。

    他半跪在床前,衬衫因下俯的姿势绷紧,勾勒出背脊流畅的肌肉线条。

    棠光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,蹿到了夏斯弋身边,虚指着不远处的钟至道:“卧槽卧槽我又要陷进去了,他什么时候戴上的眼镜,救命!”

    夏斯弋睨了一眼棠光,伸手掐住他的后颈,暗暗用劲:“你这个‘又’字用的很精髓,要是你移情别恋的速度能换成跑步速度,你现在一定是世界冠军。”

    棠光直觉危险,畏惧地缩起脖颈,低声讷讷道:“你该不会是在吃我的醋吧?”

    夏斯弋没听清他的话,正想问时,钟至“唰啦”一声从床底拽出了什么。

    棠光惊叫着从他身边跳起,脱离了他的掌控:“卧槽!死人!”

    夏斯弋也吓了一跳,但有了棠光的陪衬,他的那点异常也就被淹没了。

    末了,他还不忘奚落叛徒一番:“不是看着喜欢吗?怎么不看了?”

    棠光心慌地朝夏斯弋眨眨眼:“你真生气了?”

    夏斯弋冷哼一声,阴阳怪气道:“你说呢?为了一个问题发了位置共享?”

    棠光立刻瞪圆了眼:“这是片面之词,是挑拨咱俩圣洁的革命友谊!我是先听说阿姨要找你,才会告诉他你在哪儿的。而且我上次就把他删了,他换了号才联系上我,真的!”

    夏斯弋静静地看着他,等他继续说。

    “然后我寻思着他本来也会找过来,这不就趁机讹他一个问题吗……”棠光的声音原本就不大,到最后干脆没了动静,“谁知道他就在附近,还没等我告诉你,人就已经到这儿了,真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    真要论起来,钟至其实也只是解答了他的疑问 ,没说别的什么,是他自己脑补过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