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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简夏笑得前仰后合,倒是季司早穿在鞋子里的那只脚,默默地紧了一下。

    别笑了。

    有点丢脸。

    季司早默默打断简夏还想要给他重温他的追爱历程的动作,实在是不愿知晓,他到底是怎么追在人身后疯狂大喊‘老公’的场景,再说下去,脚下的‘标间’马上就要变成‘三室一厅’了。

    “咳,”

    季司早打量了简夏一眼,视线落在简夏为了跟随潮流而叠穿在t恤之外的衬衫上,“……我还是先去把鞋穿上。”

    简夏莫名觉得这语气,有些意味深长。

    双手不自觉地拽紧了自己的衣角。

    两分钟后——

    被扒掉衬衣外套只剩一件亮黄色小背心的简夏在转角处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而他身上的那件衬衣,被季司早兜头套在了头上,将自己的胸部以上遮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。

    只要盖住脸,两条胳膊两条腿,谁长得不一样?

    季司早扶着墙,一点点靠近那只粉色炸毛鞋的位置,走近、弯腰,刚想伸手捡。

    ‘咯吱’一声。

    身后的门又开了。

    季司早:……

    -

    路北辰刚刚打开屋门,只见自己屋门前的正前方,一个拿着大红色衬衫盖在脑壳上的‘蒙面人’正弯着腰,听到自己这边传来的动静,动作瞬间僵直在那里。

    一双白皙又笔直的长腿闯入视线,上衣的衣角被动作带的向上,露出左侧一小截没有任何赘肉的腰。

    消瘦的脚踝动了动,肤色白的晃眼,踝骨后方细长的跟腱没入闪着光的水钻之中,艳粉色的羽毛和垂落在腿侧的流苏,衬得人一片靡颜腻理。

    “辰哥你……”

    身后的门被彻底拉开,屋内明亮的光尽数涌了出来,在门前洒下一块明黄色的光束。

    刚直立起来的季司早身形一僵,还未动作,就听得一声鬼叫。

    “鬼鬼鬼鬼鬼……”

    季司早:?

    “鬼新娘!!!”

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门又被摔上了。

    季司早:……哪儿来的鬼新娘?

    看来,脑子被撞坏的不止我一个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屋内。

    “辰辰辰辰哥……我们刚刚是不是……撞鬼了?!”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男孩儿双手抵在门后,仿佛怕有人破门而入一般,哆哆嗦嗦地冲着一旁询问:“不是都说酒店中正对着走廊的房间特别容易招惹……那些东西吗?”

    路北辰倚墙站着,没什么情绪地扫了娃娃脸一眼。

    娃娃脸的五官几乎都皱在了一起,圆眼圆鼻圆嘴的,好似给自己皱成了一颗小笼包。

    路北辰未答,倒是屋内又传来一声清朗男声的揶揄:

    “我说于渔,你能别一惊一乍的行吗?这一天天的……哪儿来的鬼啊?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不是的!真的有鬼!”

    于渔仰着那张皱成小笼包的脸,声音抖得像要哭出来一样,“刚刚就站在门前!身上惨白惨白的……盖着红盖头!身上还有绳子啊带子啊什么的飘着!和恐怖片里的鬼新娘一模一样!”

    红盖头?

    路北辰回忆起他刚刚看到的那个人,着实有些和于渔的描述对不上。

    “呵,你是不是又忘带眼镜了?”

    沙发那边传来一声嗤笑,那人交叠着双腿,大喇喇地窝在沙发上,目不转睛地抱着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滑过,像是在和什么人回复消息,忙碌地不行。

    “还有,没事儿少看点儿恐怖片儿,人都看傻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练几把猫咪,学学人家jzg家的辅助是怎么保人的,人家那位软辅和你差不多的年纪,你瞅瞅人家你再……”

    “许呈原。”

    路北辰不咸不淡地开了口,没听出来什么情绪,倒是沙发上的人扁了扁嘴,瞬间噤了声。

    于渔皱成小笼包的脸垂了下去,仿佛从刚刚的惊吓已然变成委屈一般。

    “春决失利,倒也不必把责任都推到于渔一人身上。”

    许呈原没做声,只垂着头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机,倒是打字的手停下了动作。

    路北辰不再多言,“走了。”

    于渔轻轻“噢”了一声,指尖紧攥着衣角,低着头跟在路北辰的身后出门,回房前,还忍不住地朝着刚才季司早站过的地方瞄了一眼。

    走廊里空荡荡的,什么也没有,于渔这才舒了口气,连忙紧闭房门,把自己关在‘安全屋内’,然后一路冲进‘被子结界’,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季司早看着简夏心满意足的穿回自己的红色衬衫,越看越觉得,这位猕猴桃,此时像是一盘偌大的番茄炒蛋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?好看吧?”

    简夏扯着衣摆,言语间满是嘚瑟的意味,“这可是今年最新款的潮牌,限量版!全国首发十万件!我好不容易抢到的~”

    全国、限量、十万件?

    季司早在心里盘算了一下,继‘猕猴桃’之后,又十分贴心的在这盘‘番茄炒蛋’上,贴了一个‘冤种’的标签。

    “唔,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喏~这不还有件绿色的,也被你抢到了,还说我们要一起穿出门呢!姐~妹~装~”

    季司早:……

    冤种竟还有一个‘我’自己。